美国前犹太教徒穆斯塔法·莫尔德博士(4/5)
- 由 Dr. Moustafa Mould
- 发布时间 19 Jan 2015
- 最后修改时间 19 Jan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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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恋爱了。她是索马里知识分子,幽默迷人年轻的单亲妈妈,带着两个漂亮的孩子阿里和优素福。她英语有限,我索马里语外行,但我们用斯瓦西里语交流却非常轻松。我们计划着结婚,但遇到了一些实际问题。
内罗毕大学在加快非洲化的进程,作为一个老外我待不了多久。我要在年迈以前找到一个新工作,也许是一个新职业,也许是美国国务院或非营利机构的职位。而对她来说,就一个问题,我还不是穆斯林。我误以为穆斯林能和有经人结婚,她立即纠正了我,男人可以,女人不行。
她向我介绍伊斯兰,我也从同事和朋友那里学了很多知识。我相信独一的真主是宇宙和万物的创造者,相信伊斯兰的认主独一概念,也了解了什么是以物配主,知道了占星术和手相的谬误,也相信耶稣是一个使者,相信穆罕默德(愿主福安之)是所有人的先知和使者,不再说穆罕默德不是犹太人的先知。
我不再吃猪肉,也不赌博,偶尔会在美食节小酌葡萄酒。因为和平工作队的因素,我已经感受到了非洲和伊斯兰民族的谦逊,家庭教育的舒适,不再是美国七八十年代性革命和自我主义对家庭的瓦解。成为穆斯林对我来说似乎已经很近了,但1983年的时候,还有什么阻碍呢?
事实上,有两个主观上的问题。首先,我的身份和传统问题。我觉得基督徒改变信仰也并不痛苦,德国天主教徒改为路德宗或犹太教徒或穆斯林,他仍然是德国人。而我首先是美国人,其次才是犹太教徒,我绝不认为自己是祖辈的苏联人。但在美国这个移民国家,再怎么适应也会带着自己的民族或种族文化。尽管我不想把犹太人视为犹太教徒或视为一个社区,但我还是不愿意失去这个身份。其次,我的阻碍来自我的家庭。虽然我不是正统派,但家人都支持以色列,大多数还都是热心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与阿拉伯人不共戴天,我知道他们也会视穆斯林为敌。我担心他们否认我,说我疯狂甚至叛逆卖国。再不济,我也怕他们伤心,毕竟我依然爱他们。
而客观问题是,我的合同到期了,没有续约,希望返回美国另谋出路,之后更好的回到东非。但这对我来说非常困难。我回到美国后,无房无收入,甚至还没有套装。那是二十年来在美国过的第一个冬天。我买了件羊毛套装,三条领带和一件冬衣。还买书学习如何写简历,填写联邦就业申请表格,寄居在华盛顿朋友家,找遍所有有关东非的政府机构、咨询公司、私人志愿性组织,直到自己身无分文回到波士顿,吃住在妹妹家。但那里和我工作相距很远,同时我还要经受文化冲击、破产、天寒地冻、中年危机和异国热恋,我得服用抗抑郁药。现在我可以开玩笑似的回顾那段生活,但当时的痛苦和担心异常难受。那之后,我做了成年以后的第一次礼拜,慢慢的,我经常礼拜,努力坚持礼拜。当时我就发誓,如果能回到非洲娶到所爱,就会宣布信仰真主成为穆斯林。
后来,我找到一个临时看仓库的工作,条件很差但有饭吃,可以坐公交,可以去干洗店洗衣服。之后,我遇到了另外一个机会。尴尬的是,那是在一所当地学校的咨询办公室做接待员,四位雅皮士面试官一定是把我想象成了42岁的失败者,出于各种担心,我也没有做具体的自我介绍。工作期间,学生们应付考试,接待室的电话也不多,看到有工作信息我就会发出申请。政府部门有一个英语为第二语言的外教机会,地点在埃及,我感觉距离东非很近了,就提交了申请。又过了一周,六个月前投过简历的代理处打电话让我去华盛顿特区面试,到了之后发现已经满员。我想尽办法让他们见一下我,尽管已经满员,我只是因为有事耽误了,他们答应见面,顺便说还有一个工作机会,但是在索马里。
“索马里,”我几乎喊了起来,“那更好了啊。”
“真的?”对方很惊讶。
“是的,我非常想去那里。我熟悉当地的文化和宗教,”我大声说。脑海里已经在畅想如何一个小时内从摩加迪休飞到内罗毕和未来的家人见面。我把我的相关资料都给她,也把相关联系方式给她,告诉她可以核实上面的信息。我觉得,只要她操心,我就可以拿到这份工作。
期间还有另一个机构为我面试,甚至带我去看了小隔间的无窗办公室。我很兴奋地回到了波士顿。感谢真主,我有选择的机会了。一个是一年可续合同,在干旱炎热的非洲;一个是北弗吉尼亚州带退休金计划的行政部门,在无窗办公室工作。
两周后,非洲项目的人事打电话邀请我做摩加迪休的英语项目总监,有48小时的时间可以考虑。我想选择这个工作,但家人说我考虑事情不经过大脑,应该选择华盛顿的工作,否则一两年后还是回到起点。我说我是非语学者,我的工作经历对我会有很大帮助,各方面我也都联系好了。我接受了索马里的工作,开始了自己的旅程。后来,另一个机构发给我简讯说没有无窗办公室的机会了,也没有任何解释。
知感主,真主的引导让我做了正确的选择,我工作之后就可以结婚了。我写信告诉学校辞职,要去美国驻索马里大使馆做项目总监,落款是莫尔德博士。当然,在去摩加迪休的路上经停内罗毕几天,和索马里姐妹有一段感人泪下的重逢。我为我们的将来做着各种规划,但问题是我签约时的状态是单身,也就没有家庭或住房福利。此外,我也不知道能在索马里待多久,会不会喜欢这项工作,但我可以经常到内罗毕出差,最起码还可以打电话。当然,她也可以回索马里探亲,年幼时离开后她还没有回来过。
慢慢的我发现项目的工作非常有趣,有一些教学任务,更多的是行政管理和使馆事务。大多数学生都是高级政府官员,我还和一部分索马里人成为了好朋友。工作之余,有完全不同的生活。索马里的城市文化和现象比非洲其他地方更加中东化。我在乌干达和肯尼亚待了七年,懂得他们的语言,了解他们的热情,旅行出差都没有问题,到哪里都宾至如归。但摩加迪休给了我很大的文化冲击。我不懂索马里语,没人懂斯瓦西里语,受过教育的索马里人更多的是讲意大利语,他们不讲英语。最坏的是通讯系统,座机占线,邮局暴热。唯一有效的就是电报服务。邮局的邮件完全靠不住,除非走外交邮袋。有时候还几乎联系不到内罗毕。
尽管如此,我在这里过得也很开心,享受这里的风景和空气,享受着意大利和索马里美食,从家到办公室步行就能游览大海,发现不一样的风景。我住在市中心老城区,后面是意大利使馆。早上听着附近清真寺抑扬顿挫的宣礼声起床,工作时间依照当地穆斯林时间周日到周三上班。周五时我会四处转转,经常会逛到使馆后小清真寺外边的小巷上,白色没药树和乳香的味道让人很享受,那时我会停下来听清真寺里做主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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